坐在草编蒲团上听古琴

说起古琴音乐会，大多数人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多少都有些高冷：一位老人家步履蹒跚地走上舞台，坐在一块屏风前寂寞地弹上一曲，然后站起来再步履蹒跚地走下去……没多久，你的这些想法就将改变，9月29日，中国第一个古琴专业剧场“耘剧场”将正式投入运营。从此之后，古琴表演不仅有了自己的根据地，还可以在互动的舞台上尝试与昆曲乃至大提琴的跨界实验演出。

不设“座位”的古风剧场

走进北京恒通国际商务园区，在现代化的钢筋水泥建筑群中，一扇木质的大门映入眼帘，大门上一块水滴型的牌匾，写着“耘剧场”三个仿篆书字体，透出一丝古意。大门边立着黑色灯箱，灯箱上用书法的笔意写着“勾”“挑”等汉字式的符号。了解古琴的人知道，这是古琴独特的记谱标记——减字谱。

这里虽然叫作“剧场”，但倘若推门而入，却发现这里并没有传统剧场式的舞台与座位。在400平方米左右的空间内，剧场四周环绕着和大门一样色调的木质舞台。在正前方的高台上，一张琴台向大门延伸出来，摆有一张木质琴桌。剧场中间低矮的空地上，并没有传统音乐厅中的座位，而是排列着百余个草编的蒲团，错落有致。

这座剧场的设计者是中国古琴制作大师王鹏，2008年在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上弹响的古琴就出自他手。曾修复数张唐代、宋代古琴的他，想建造一个和古琴气质相合的剧场，“耘就是给心除草，返回天真，追求的是琴道中的纯净自然。”

不做西式剧场的翻版

虽然在今年5月份王鹏才正式开始打造这个剧场，但为古琴设计第一个专业剧场的想法，他盘算着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在西式剧场和音乐厅做古琴演出，受到的制约总是很多。”耘剧场负责人李贞介绍，很多演出场所都是为西式交响乐演出而设计的，根据他们的规定，舞台上常常不允许搭架子，也不能摆太多的道具。这几年间，王鹏曾带着他的古琴团队在北京、上海、杭州、西安等地演出，为营造高山流水的意境，他们想在舞台上设置幕布、插上芦苇，或陈列其他布景，就经常不被允许。“即便允许我们自己布置舞台，在外面的音乐厅装台，也至少需要一天以上的时间，时间成本很高。”李贞说。

而有了这个专门的根据地后，古琴的演出就再也不用看剧场的“脸色”了。舞台上不仅可以自由陈设，还设有四款电子显示屏，三面在后，一面在前。“最前面的电子屏还充当了传统古琴演出中屏风的作用，后面的几块可以投影场景，也可以打出曲目介绍。”李贞介绍，在不设固定座位的观众席上，甚至还可以陈列茶台，听琴品茶，还原曲水流觞的情景。

“古琴音乐会要营造传统的中国式审美。”坚持古琴演出要有独特舞台设计的王鹏，有他自己的想法，“古代弹奏古琴，向来是在自然环境中，三五好友相聚听琴，有林泉，有鸟鸣。现代演出既然要把古琴搬到舞台空间，就一定要在小空间中制造大天地，尽可能呈现自然环境，这样才能展现古琴的意境。”

古琴剧目的全新尝试

除了把自己从西式音乐厅中独立开来，耘剧场还有着突破传统古琴音乐会的“野心”。“传统的古琴演出多数是雅集的形式，古琴家带着各自的曲目，一个接一个上台。”在王鹏看来，“我弹你听”的传统形式并非不好，但对于想接触古琴的新人来说，这样难免有些单调。

于是，耘剧场想给古琴音乐会的演出形式折腾出点新的花样。“比如可以在这里上演一些场景式的古琴音乐会，甚至剧目。选取蔡文姬或是竹林七贤这些与古琴曲有密切关联的传统故事，以古琴为主线呈现它们的同时，还可以在舞台上穿插书法、舞蹈等古典元素，这样就更容易让普通人接受古琴。”李贞说。

而且，在这个不设固定舞台与座位的剧场中，跨界的实验性演出也很容易实现。“剧场内四周环形的高台都可以当作舞台使用，正前方的琴台上可以弹琴，昆曲演员就可以从四周上场，舞蹈演员还可以在四块电子屏营造的场景中穿梭，还可以与中间的观众互动。”李贞又指了指中间的场地，“让观众坐在四周的舞台上，把中间空地上的蒲团撤走，演员就可以像在乐池中一样演出。”

目前，古琴与昆曲的跨界演出正在策划中，未来在这里上演的古琴实验剧目与跨界作品可能占到排演计划的一半左右。“这里其实更像是古琴艺术的演练场。”对于古琴未来的舞台呈现，王鹏始终在探索，“呈现古琴的基本乐曲是必须的，除此之外还要有舞台美感和编排，才能让更多人在最短时间内接受古琴的艺术魅力。”（实习记者 韩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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